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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幹!你是異域的孤軍?還是單兵?


最近網路上流傳著這麼一則關於台幹的笑話
十年前 台灣人到上海坐計程車, 司機都會熱情地詢問:「大爺,您是來投資的吧!?」

五年前 台灣人到上海坐計程車, 司機則是皮笑肉不笑地詢問:「先生,您是來觀光吧!?」

現在 台灣人到上海坐計程車, 司機則是同情地詢問:「年輕人,你是來找工作的!?」


這則笑話容或有些自諷,卻也點出許多大陸台幹心中的危機意識,一位才剛派駐北京不到三個月的科技公司S姓業務經理便半認命的表示:「我這種幹業務的,市場打完之後,也差不多利用完了 ,頂多一年我就準備被踢回台灣,只是那個時候台灣還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位子就是了」

台幹等於砲灰?!這句話並不危言聳聽,雖然大多數台幹也都了解,當大陸本土幹部的忠誠度與能力漸上軌道之後,大量晉用當地人才,淘汰人力成本較高的台籍幹部,是企業必然採行的措施,但事實上,讓台幹猶如芒刺在背的,甚至興起不如歸去念頭的,不是來自企業精簡台幹的壓力,卻常常是同僚,尤其是未派駐大陸同僚 的傾軋。


S經理同公司的研發經理E先生,提到遭受公司內部暗箭中傷的經驗,仍是不勝感嘆:「年初被黑函攻擊後,本來想說就算被調回台灣,也要走得光彩些,所以拼了命把整個team建立起來,沒想到回台灣開會述職時,朋友卻警告我,現在更多人想在背後捅你了」,原來不是做得不夠好,而是做得太好,太多人眼紅想取而代之。


台灣某航空公司的大陸首席特派F先生,則形容自己:「好像被放逐在孤島,公司所有資訊,不管是對外公開的還是企業內部的,不管是檯面上還是檯面下的,我,全部,全部不知道」,資訊的不透明有時不是企業制度不夠完善,多半卻是因為同僚惡意的傾軋。


某位負責軟硬體整合的研發經理L先生,就曾因為公司內部資訊的不透明,而挨了一悶棍:「原本大陸的研發團隊早在時限之前,就將產品送回去,但是負責人員卻沒有將後續的BUG LIST及測試時程表排在產品開發時程表中,也沒有回報我任何訊息,結果時間到了,東西交不出來,挨批的當然是在派駐在外的我。」


企業內部本就是派系林立的小社會,互為爭奪權力而鬥爭,誰一冒出頭誰就容易成為眾矢之的,細看史書上統兵在外的將領、封疆大吏,或求田問舍以自穢,不然則廣置耳目於廟堂,其目的都是為了防備暗矢流傷,而派駐在大陸的台幹,坐上了人人想要的肥缺,哪個人不眼紅?哪個人不想取而代之?事業未成,後方指責你能力 不足,稍有成績,眼紅的人更多。背後的流矢自然也就接連不斷了。


若是台幹所要面對的問題僅權力鬥爭,或許還好解決,可惜問題遠不只如此!企業主未能親臨戰線,仍舊以台灣的想法來面對大陸瞬息萬變的情勢,更是台幹心中無解的難題
.

目前大陸,光是北京、上海、南京、重慶四大直轄市,有戶籍登記的人口就已經將近五千萬,若將未登記戶口的人列入計算,可能超過八千萬以上,而大陸地區內陸貧困地區月收入可能不足人民幣五百元,但是在都市中卻可以看到進口賓士車滿街跑。


簡言之,即便不將大陸當地的政治管理方式列為風險考量,大陸地區仍是個極端複雜,傾向邦聯形式的國家,但是在這一個極端複雜的社會環境下,台商企業主卻還想用台灣原來那一套來開拓市場。


某主機板公司,派駐在大陸的R經理就曾感嘆的說:「每次老闆來視察,我們那敢不派專車接送,處處安排得好好的,但是老闆就以為這裡的生活這麼輕鬆,以為物價低,同樣的薪水在台灣可以請一個人,這裡就可以請三個人」


這位經理在他到大陸任職一年後,由原本月租3000元的低矮平房,搬到月租8000元的涉外公寓,總經理來視察時候,非常的驚訝他居然住這麼高價租金的房 子:「8000元算貴??這還是北京四環外的偏遠地區呢!」對於主事者如此不了解北京當地的水平,這位經理至今仍仍印象深刻。


某電腦集團在大陸開拓遊戲市場的L姓副總也表示,由於集團背景,在台灣做任何事,最高準則就是不違法法律,但是在大陸市場,什麼是非法,什麼是合法,有著極大的灰色空間,如果事事都要依照台灣的規定來:「那真的什麼事都不用做了」,所以他現在的做法,就是先做了再說,事成之後,再向老闆 報備一聲,如果在事成之前出事呢?「那也只有自己扛起來了」,這位台幹有點無奈的如此表示。


認為大陸市場可以一蹴可及,也是企業主事者最大的毛病之一,首席特派F先生每次回台灣述職時候,總經理總喜歡問問他﹕「你在大陸這麼久了,成天拿著公司的經費交際應酬,到底有沒有什麼成績呢?


「我真的很想當面對總經理講,你覺得我幹的不好,可以把我踢回去沒關係,但是請你下次派人來的時候,挑一個你信得過的,給他久一點的時間,讓他在這裡好好建立一點人脈網路,你要每半年換一個人來大陸,不如不要派人來。」


在企業內部尋求不到支柱,那麼彼此之間沒有利害關係的台灣「同胞」會不會有著人不親,土親的認同感呢?但是求證這個問題,得到的卻是令人悲哀的答案。


「不少人擺明跟我說,這是我自己的人脈跟經驗,我不會跟你分享」這是F先生的回答。「我不會跟台灣人再打交道」,某台資出版公司副總如此表示。「我在這裡聽到的,都是台灣人騙台灣人的例子」來大陸已經二年的一家PDA軟體公司老總這麼認為。


這些台幹在大陸的經驗,使他們了解,在大陸,台灣同胞覬覦的是你的錢跟關係,而公司的同僚則是虎視眈眈的看著你的職位,主事者卻不知道你的努力,滿懷希望的台幹來到大陸,終於知道,自已不僅是孤軍,更是異鄉的單兵。

【決戰境外 大中華、証經、國際投資】 at May 1,2005 16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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